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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节





  杨暄却冷淡挑眉:“你在激动什么?”他毫不留情打破了崔俣幻想,“下一颗,一个月后。”

  也就是说,身上的毒并没有全解……一个月后还得吃解药,不然就毒发身亡?

  崔俣僵住,要不要这么狠!

  好看的兔子从笑兔子变成哭兔子,终于不再关心其它,满心满眼都是自己,如果自己要走,估计得哭着抱着自己大腿求……杨暄眉梢微扬,心情不错的转身玩小老虎去了。

  崔俣闭上眼睛提醒自己不要跟熊孩子生气不要跟熊孩子生气……咬牙切齿好一会儿,才能淡定转身,分给蓝桥一枚小药丸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这天午后,一行人终于到达了目的地。

  渡头不大,石铺街道,木铺接桥,石兽拴柱,遮顶木棚,样样齐全,就是……没有一个人,没有一条船。

  东南西北前后左右转一圈,仍然……没有一个人,没有一条船。

  范灵修失声惨叫:“天要绝我,好不容易到了,竟然没船么!”

  滚滚河水奔腾经过,有白色水鸟耐不住夏热,呱呱叫着冲入水中,出来片刻又耐不住,继续往水里扎。

  这天……热的不详。

  第21章 无船

  渡头空空,河水滚滚,四野无声,人迹全无……

  范灵修差点没形象的蹲地上哭,太绝望了!

  谢丛也脸色发白,两眼无神,前方无路,可如果是好?

  崔俣却束立河边,目扫四野,双手交握,十分淡定:“此处无人,不代表附近无人烟,二位兄台莫急。”

  范灵修和谢丛齐齐转头看他,两人四目俱含惊喜:“你知道这里?”

  崔俣摇了摇头:“第一次来。”

  第一次……不也一样人生地不熟,哪哪不认识?两人又蔫了。

  崔俣于大石上站定,将四下环境了然于心,才冲着饶有兴致拎着小老虎绕渡头转圈的杨暄招了招手:“别玩了,咱们得赶路。”

  杨暄犀利视线立刻扫过来,竟敢调侃他,这兔子胆子越来越大了……

  杨暄目狭眸厉,盯着人看时有种独特的威压,因年纪尚小,骨子里的桀骜凶戾也不能尽数收敛,所以这个眼神凶狠无比,特别吓人。

  崔俣却不怕。现下他正有用,杨暄不可能杀他,下一次解药在一个月后又不会提前,杨暄气他,他怎么就不能气回去?而且他怀疑,杨暄是不是很喜欢玩这样的游戏——控制住的人为了摆脱控制尽全力求他或气他。

  这是今早拿到暂缓解药,电光火石间的感想。对比上辈子囚禁play的种种种种……崔俣突然很想试一试。

  杨暄目含杀气的看了他片刻,也没旁的动作,只把手里拎的小老虎扔到地上。

  小老虎被杨暄拎时跟鹌鹑似的缩着,动都不敢动,现在可算落了地,跟解放了似的,喵喵嗷嗷地冲着崔俣狂奔过来。可能心情太急切,小老虎四腿没捯开,左前腿绊右前腿栽倒,滚着就到了崔俣脚下。

  晕乎乎爬起来,小老虎也不害臊,亲亲热热的围着崔俣转圈,扒着他的腿求爱抚,嫩嫩小嗓子叫的可谄媚可缠绵。

  杨暄怒目瞪向小老虎,那眼神好像在看阶级叛徒。

  崔俣没忍住,“噗”的笑出声,抱起小老虎,搔搔它下巴:“阿丑好乖呀!”

  “喵嗷——”小老虎受了夸奖,得意的尾巴狂摇。

  见好就收,崔俣翘着嘴角,没再撩杨暄,抱着小老虎转头喊范灵修谢丛:“上车,咱们去镇上。”

  “镇……上?”谢丛没反应过来。

  范灵修却随着崔俣指示方向,看出点什么:“这草矮一点的地方……是路?”

  “渡头是做生意的,不管接运货还是人,总得送到这里,才能上河。”崔俣提袍角上马车,“我观四周都有小路,只有这条路看起来最宽,尽头连接之处,就算不是镇,也会是个不小的村庄。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这条长满矮草的路不太好走,一路行来着实花了不少时间,不过崔俣所料不错,路的尽头,果然是个规模不小的村子。大约临近渡头,村子虽规模比不上小镇,却也如小镇一样样样齐全,客栈食肆茶楼酒馆金店银庄,外出行人所需样样皆有。

  有了人烟,一切就好办了。

  一行人先是找家客栈,要上温水浴桶把自己从上到下打理一遍,再要一桌饭食安抚苦巴巴的肠胃,接着,便是打听消息了。

  遭遇意外,范灵修身上钱财尽失,非常没有安全感,迫切想回到长安自家地盘;谢丛抱着邸报,一路行来辛苦非常,也是归心似箭;杨暄想揪出内鬼,尽快找到最安全的联络人,长安人多眼杂最安全;崔俣体恤杨暄有麻烦,不能在一个地方久呆,也想早早离开……所有人想法一致,就算小村庄住着很舒服,也没谁想在这里多呆。

  天色渐晚,打听消息,茶楼不如酒馆,几人问小二得了个店名,一路找过去。

  小酒馆门脸不大,挑着两盏红灯笼,酒美菜好,老板爽快好说话,是以宾客盈门,吹牛做耍,气氛很是热闹。

  崔俣杨暄范灵修谢丛四人进店,找了个合适桌子,要了招牌酒和小菜。范灵修人活泛,一口酒一个‘兄弟’,很快和旁边人聊上了。

  “啥?出村的路也被泥瀑淹了,过不了?”范灵修听到这个消息是崩溃的。在他听到出村的路只有一条,想去长安只能取水路时,差点没把手上的酒盏扔了。

  “可是渡头没船啊!”

  说话的大汉有点幸灾乐祸:“所以兄弟啊,且等着吧!”

  范灵修仍然不死心:“那路被淹了,官府呢,官府不管么?你们村的人也不可能不出去啊!”

  “官府……呵,连天下雨,四下遭灾,邻县都淹了,官府得紧着赈水灾,咱们这只是埋了条路,又没死人,官府哪会管?等着呗!哪天等不了了,就组织乡里大家伙一块铲,官府反正没空闲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