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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月窈窕第114节(2 / 2)

  这一日,是圣人大寿之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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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十一冷着脸,报剑立在树下,看着十四、阿梅和小师妹坐在一起吃酒。她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你们好生快活,都忘了给师父和同门们报仇的事情了吗?”

  余愉回过头来望向她,说:“可是门主师兄说刺杀的计划取消了呀。”

  十一深吸了口气,脸色阴沉,甩下一句“回到金窝窝了,和咱们不一样了”,转身进了屋。

  刺杀天子的计划一拖再拖,今日寿宴明明是最好的刺杀机会,可是又被江厌辞取消。十一忍不住去想是不是江厌辞如今爵位在身,被富贵迷了眼,忘记了血仇?

  十一咬住了唇,对江厌辞很是失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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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一大早,天才刚蒙蒙亮时,月皊听见响动慢吞吞睁开眼,她一边揉着眼睛,一边软绵绵地唤了声“三郎”。

  江厌辞“嗯”了一声回应她,手上穿衣服的动作并不停顿。

  月皊已经醒了过来,手肘撑着上半身勉强坐起来,她开口,低软的声音噙着没有睡醒的迷糊:“这么早就起来了呀。”

  江厌辞系着袖带,回头望向月皊。她迷迷糊糊的,一双温柔眼眯成一条迷离的线。半个身子从锦被里探出,凭着小臂微支。菱形的浅粉色肚兜在她身上错了位,朝一边身子挪了大半,该遮的地方悄悄露出来一只。

  江厌辞系袖带的动作不由停顿了一下,他伸手过去,捏住贴在月皊锁骨处的柔软衣角,将她贴身的小衣服朝一侧挪动着,让它归位。

  月皊疑惑地低下头去,因所见瞬间清醒过啦,赶忙拉过一旁的被子将自己的身子裹起来。

  “真是烦人。”她软滴滴地抱怨一句。

  只要江厌辞在身边,月皊第二天醒来总是发现自己身上的小衣服七扭八歪。若哪一天好好穿在身上,她简直要怀疑是不是江厌辞帮她重新整理过。

  “快走吧你……”月皊低声催。

  江厌辞没有说话,只是将脸靠过去。月皊拧拧眉,勉强凑过去在他脸上亲一下。

  第九十章

  春末阳光透过窗纸照进来依旧暖融融。月皊又缩回床上躺了一会儿,才起身下榻。

  等她慢吞吞梳洗过后,阿娘和姐姐还有江厌辞都已经在进宫参宴的路上了。她独自坐在窗下用早膳。今早的油煎包异常香甜可口,平日晨时不吃油炸食物的她也忍不住吃了三个。

  支摘窗开着,窗口放在一瓶盛大的插花,红红紫紫的鲜花怒放这,借着吹进来的春风,将幽香源源不断送到月皊面前。

  月皊咬一口白玉糕,浅红柔软的唇上沾了一些雪色的面屑。她从支摘窗望出去。远处的梅林里,已谢了大半,只有晚梅仍旧安静地趴在枝头。

  “娘子!”花彤双眼弯成一条缝儿,喜滋滋地脚步轻盈进了屋。她一直走到月皊面前,压低声:“恭喜娘子,我可真替娘子高兴!”

  最近几日,月皊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花彤的道喜。她蹙蹙眉,喃喃:“你就没有旁的话说了吗?”

  “有呀!”花彤拍了拍胸脯,“马车和要用到的东西都准备好了,随时能出发呢!”

  月皊赶忙将细指间捏着的最后一小点白玉糕塞进口中,再端起茉莉茶抿了一口放下,便不再吃了。

  “这就走吧。”月皊说。

  今天,不仅是圣人的知天命整寿,也是江念婉的生辰。人已经不在了,如今她的两个兄弟情况也不算好,也不知道会不会记得她的生辰,给她烧一些纸钱。

  一想到一起被关在教坊里的日子,月皊眼睫颤了颤,继而皱紧了眉头。

  花彤瞧出来了,赶忙说:“都是过去的事儿了,娘子不要再想了。或者你带着阿凌、藕元她们逛铺子准备大婚的东西,我替娘子跑一趟去寺里给四娘子上上香、烧烧纸钱。”

  “不。”月皊摇头拒绝了。一想到平日里骄傲开朗的四妹妹落得个投井的下场,月皊心里就很难受。她还是想自己跑一趟,亲自给江念婉诵诵佛经,愿她早日投胎,来生顺遂,再不遭厄难。

  月皊起身,褪下居家的衣衫,换上一身春意盎然的草绿色襦装。

  她款步走到梳妆台前,在盒子里的各种香料里挑了挑,最后挑了一瓶春桃伴青柠的浅香。这瓶香料还是离娘亲手调的。离娘之前说这个味道很适合天暖些的时候。

  月皊望着手心里的这瓶香料,想起离娘来。今日是圣人的寿宴,各族使臣必然要出面庆贺,那个微生默今日也该进宫祝寿才对。

  如果微生默已经回来了,离娘是不是也回来了?

  也不知道离娘到底是不是那个微生默的女儿,更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。月皊琢磨了一下,临出门前派人回了一趟织云巷的宅子,看看离娘可有回去过。

  ·

  圣人不崇尚铺张浪费,往年的寿辰都很简单。因今年是知天命的整寿,才大办了一回,流程颇多,复杂耗时。

  华阳公主和长女江月慢皆穿着正式的宫装,毕恭毕敬地立在人群中,听着各地使臣送来的贺表。不仅枯燥乏味,而且一大早进了宫,几乎整个上午这样端正枯站着,也很累人。

  华阳公主悄悄环视,视线落在远处江厌辞的身影上。她略偏过头,压低声音对江月慢说话:“娰娰,你是不是更想留在长安。”

  虽然大女儿没有跟她直说过,可是华阳公主隐约有感,比起洛北,大女儿似乎是更喜欢长安的。

  江月慢抬眼,视线越过了人群,落在弟弟的身上。她眼尾轻勾,扬起一抹温柔浅笑来,说道:“比起地方,人更重要。母亲和弟弟都要回去,我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。”

  “你怎么可能是一个人?你现在可是成家了。”华阳公主含笑摇头。

  江月慢愣了一下,才想起来自己的确没有问过沈元衡的意思。或者说,在母亲提起之前,她从未想过要去询问沈元衡的意思。

  江月慢的视线从弟弟的身上移开,望向立在江厌辞身后不远处的沈元衡。

  沈元衡忽然转过头来,望向她。四目相对,沈元衡那张因为贺寿流程无聊而浮现厌烦神情的面孔,在撞见江月慢目光的时候,变戏法似的瞬间扯起嘴角笑得灿烂。

  江月慢忍俊不禁,含笑着移开了目光。

  后来到了午宴后,江月慢寻了个机会,朝沈元衡走过去。沈元衡的那双眼睛好像随时都掉在江月慢身边似的,江月慢还没走近,他就瞧见了,赶忙婉拒了身边人的敬酒,起身快步朝江月慢迎上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