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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46节(2 / 2)


  “哦?”萧奕白托腮想了想,神色凝重,“是我在星垂之野拦住帝仲的那一天吗?如果是的话,他应该是在和我交手的过程中需要火种之力维持神裂之术,所以才会让印记暴露了一瞬。”

  “什么?”萧千夜愣了一下,他完全不知道那天晚上还发生了这么多事情,萧奕白沉思着,自言自语:“不仅是看不到,我甚至感觉不出来那里有印记存在,这并不是什么特别罕见的法术,为什么要掩饰的这么深?”

  仿佛是要确认什么至关重要的信息,萧千夜一把握住了兄长的手腕:“这种法术,是双向的吗?”

  萧奕白点头又摇头,说出的话倒是和云潇一样,耐心解释:“勉强可以算是双向的,因为伤痛、疾病在转移的过程中需要依赖灵力的流转,如果双方都是修行高深之辈,那确实是可以相互感知到这种灵力,但法术印记是施术者代替被施术者承担身体的伤痛,反过来是另一种害人的禁术了,也就是说,帝仲只能通过这种法术借用火种之力维持神裂之术不涣散,而不能将自身的伤转到弟妹身上。”

  他呆滞的听着,这种回答在他预料之中,即使是三人现在这样复杂的关系,他其实也从来不觉得帝仲会伤害云潇,为什么总是会有这种感觉呢……他甚至没有理由说服自己,只是迷茫的有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。

  或许他对那个人仍是了解的太少太少,所以隔阂一旦出现,就像越来越看不到边际的鸿沟,再也无法逾越。

  萧奕白看着两人,自己的心中思绪万千。

  坦白说,在弟弟被帝仲压制着意识的那两个月,他作为一个外人虽然不好过多的插手三人之间剪不断理还乱的感情,但他清清楚楚的感觉到帝仲对于云潇的宠爱,收敛在一颦一笑里,极为克制又极为包容,若非他只有这么一个亲弟弟,他甚至感觉这两人倒也像一对欢喜冤家,帝仲是个无欲无求又无任何责任负担的人,他能给云潇全部的偏爱。

  自古家国两难全,这确实是弟弟给不了她的,可她却坚守在弟弟的身边,无怨无悔的支持他。

  想起那一晚面容凝重的帝仲,萧奕白终究还是什么也没有再说,仿佛是为了缓和太过压抑的气氛,他抓了抓脑袋转移了话题,戳了戳还在发呆的萧千夜问道:“说起来那个‘解朝秀’,你可有办法调查清楚?”

  萧千夜回过神来,他真的是在提及公事的瞬间就能迅速恢复镇定,面容冷漠的低道:“那家伙如果只是个药贩子,那他见势不对肯定是要赶紧离开飞垣的,如果真是这样倒也无所谓,世界这么大,能守护一方安宁已经很不容易了,我也没有三头六臂再去关心其他国家的死活,不过还是得留个心让镜阁和海军多加提防,这种人见风使舵,就算现在跑了,保不准过几年国泰民安又回来捞油水。”

  萧奕白点点头,接话:“赤璋是文舜的贴身影守,竟然会不认识解朝秀,真让人意外。”

  “赤璋是个拿钱办事的生意人,当然不会多管闲事。”萧千夜不置可否的叹了口气,“其实他能一口咬定文舜是被辛摩杀的倒是一件好事,别云间这个组织我不太清楚,不过他们能在山海集保护巨鳌之主,肯定也不是泛泛之辈吧,如今这种多事之秋,肯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,眼下先解决了飞垣的隐患,其它地方……再说吧。”

  萧千夜疲倦的揉了揉眼睛往后仰倒,随即又陷入到一种混沌中,萧奕白抬手搭在他的额头上,好一会才看见弟弟迷迷糊糊的睁开眼,推开他的手嘀咕:“干什么?”

  “你精神恍惚的时间越来越长了。”萧奕白直言不讳的提醒,眼中似有深意,“上次回来我就发现了,你是不是时常会意识涣散?”

  “我一天也没有好好休息过,还稀里糊涂的吃了一锅的麻菇,到现在都没缓过来。”萧千夜找着借口故作漫不经心的回话,萧奕白皱着眉头,骂道,“少跟我装模作样……”

  “大哥。”他打断了对方的话,苍白又憔悴的面上,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雪亮,目光柔和又坚定,“大哥,我没事。”

  说完他就翻了个身装睡起来,萧奕白推了推弟弟,见他没反应,只能作罢。

  第1033章:各取所需

  雪寂城悄然无声的同时,上天界却久违的响起了脚步声,帝仲沿着黄昏之海早已经破损不堪的石台阶一步一步跨入极昼殿,看着熟悉的荒芜世界,目光久久的凝视在远方一片狼藉的废墟上,曾经辉煌的神殿覆灭在冥王的手下,而那个赤发少年却依然孤独的靠着碎石闭目养神,直到帝仲走到他的面前,平静无澜的极昼殿倏然掀起一阵微风,煌焰睁眼冷淡看着他,嘴角向上勾起轻蔑的弧度:“你来做什么?”

  “天天在这种地方睡觉不嫌磕的难受吗?”帝仲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声音轻缓的一如从前,让煌焰抿着唇半晌没有接话,他随手用古尘清扫了附近,环视了一圈周围,低道,“你一个人,破军不在吗?”

  “你是来找他的?”煌焰终于咯咯笑起,扭着脖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,“他不在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。”帝仲毫不意外,开门见山的道,“最近我在一些流岛上发现了残存的修罗骨,他是想再次借用此股力量恢复吧,修罗骨是游离在六界边缘,一种修罗鬼神的残骸,阴差阳错成为了召唤破军的媒介,它能够缔结北斗大阵,吸食生命补给宿主,那家伙一万五千年前被你所杀,虽然侥幸捡回一条命,但力量损耗濒临极限,所以才会利用这种东西试图恢复吧。”

  “那又如何?”煌焰似乎根本就不介意他现在说的话,神情里看不出任何的波澜,“破军比我想象中要强的多,我甚至感觉一万五千年前的破军也并非鼎盛期,到底是他侥幸捡了一条命还是我们侥幸赢了?呵呵。”

  帝仲耐人寻味的看着他:“胜负已定,再争论这些没有意义。”

  “哼。”煌焰不屑一顾的摆手,“你不是来和我聊天的吧?上次在风冥那里,你竟然会被破军偷袭打伤,真是不像话,传出去要沦为万千流岛的笑柄了。”

  “这世上本就没有常胜将军,被他偷袭得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帝仲平淡接话,瞥见煌焰眼中飞速的掠过一抹不快,“你要真的只是来和我聊天的,那就回去吧。”

  “你应该是清楚破军的最终目的吧?”帝仲看着重新躺倒下去的人,用最淡然的语气说着最重要的话,“修罗鬼神已经被杀,但破局仍然活着,现在的魔需要一个新的宿主,你是他最好的目标。”

  “所以呢?”煌焰眼也没抬,翻了个身,“我知道他的目的。”

  “那你还惯着他?”帝仲微有不解,“就像之前那条双生黑龙,你明明清楚魔物的心思,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?”

  “你想杀他吗?”煌焰挑开他的话中话,面无表情,“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,但想杀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,至少肯定不是你我一两刀能解决的东西,否则当年他就该死了,帝仲,你已经错过一万五千年前最好的机会了。”

  帝仲目光一沉,以煌焰目前和破军的特殊关系,他还不敢冒险坦白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,只得不动声色的回道:“我不杀他,他早晚要杀你。”

  “呵呵,他也没那么容易能杀我。”煌焰忍不住笑起来,“他选择我为目标,比选些其它歪瓜裂枣强。”

  “也是。”帝仲叹了口气,看似在自言自语,“他要是盯上别人,吞噬的过程就会简单的多,但是重生之后的力量也会有天囊之别,放手一搏还是有价值的吧,能得到上天界神力加持的魔神,想想都让人头疼。”

  煌焰讥笑着,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消散在视线的交汇点,又冷不防的化作一声嘲讽:“管好你的情人和情敌,管我做什么?”

  帝仲并未理会他的冷嘲热讽,继续说道:“如果说饲养那条双生黑龙只是因为好奇,是为了看到所谓天命最终的抉择,那饲养破军百害无一利,还会导致无数流岛生灵涂炭……”

  “够了。”煌焰不耐烦的打断他,第二次重复,“要聊天回去找你的小情人聊去,烦死了。”

  帝仲笑着在他身边坐下,不知为何习惯性的转动起古尘的刀柄,无视了对方的逐客令:“别一口一个小情人的挖苦我,人家早就变心了。”

  煌焰冷峭的看着这个许久没有和自己并肩而坐的好友,虽然躯体清晰的宛如真实存在,但他知道对方仍是神裂之术的状态,顿时眉头微拧想起来许多不快,冷道:“她变不变心不重要,重要的是你的心还在她那里。”

  帝仲忽地笑了,叹气:“我也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一次次包容她对别人投怀送抱。”

  “这话骗骗奚辉就算了,少拿来糊弄我。”煌焰翻了个白眼,骂道,“两生之术没有用,你又抢占不了萧千夜的意识,就连你自己的身体也在终焉之境被你亲手毁掉了,现在剩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彻底涣散的神裂之术有什么用?哼,你难得来找我,该不会是来说遗言的吧?怎么,临死前还怕我继续针对她,特意过来求情吗?”

  “其实习惯了之后神裂之术的这种模样也没什么不好。”帝仲笑呵呵的接话,握了一下虚无的手心,眼中有一抹复杂难懂的光,压低了语气补充,“只要不涣散,对我而言……和以前也差不了太多。”

  “不涣散?”煌焰饶有兴致的看着他,脸上表情有些嘲讽,“关系闹得那么僵,你又不想回到他的身边看他和小情人卿卿我我,既然如此,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能一直维持神裂之术巨大的灵力消耗,除非你去找个无底洞一般拥有永恒的生命力、不死不灭不休……”

  话音未落,煌焰赫然倒抽一口寒气,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让他也倍感惊讶事情,立马翻身坐起来托腮沉思了好一会,嘀咕:“不死不灭不休……”

  帝仲低着眸似乎在笑,接下他的自言自语:“比如不死不灭不休的火种。”

  “你舍得?”煌焰摆摆手,细细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,又摇了摇头,“拉倒吧,你要是真的舍得,那现在早就恢复如初了,要不是你三翻四次的护着她,她就会被我关进鸟笼挂在极昼殿门口,正好取代那只黑龙的位置。”

  “我说了,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一次次包容她对别人投怀送抱。”帝仲慢条斯理的重复,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,好似真的对那段无疾而终的感情彻底死心,“你要赤麟,我要火种,各取所需。”

  煌焰罕见的沉默了几分钟,收敛了脸上的笑容:“你知道赤麟是什么东西吧?”